雁荡山山脉位于浙江省温州市东北部海滨,东濒浩淼的乐清海湾,北接莽莽括苍山脉,因山顶有湖,芦苇茂密,结草为荡,南归秋雁多宿于此,故名雁荡。
雁荡之山体构成多为流纹岩,富于垂直节理,以“峭拔险怪”、“不类他山”闻名于世。北宋沈括于公元1074年察访雁荡山时,曾对雁荡山的地形及其成因进行了细致的观察和深入的研究。他分析了雁荡诸峰的成因:“当是为谷中大冲激,沙土尽去,唯巨石岿然挺立耳”。根据地质考察,雁荡山形成于1亿2千万年前,原是火山地带。到了距今4千万年前,它沉没在海中,岩体受到海水的侵蚀;又过了2千多万年,它逐渐露出海面;以后又遇冰川期,遭到冰川洪水的侵袭和洗刷,岩体又进一步崩解和剥蚀,裸露出来,形成众多的深谷、峰林,有“造型地貌博物馆”之称。
雁荡山是环太平洋亚洲大陆边缘火山带中最具完整性、典型性的白垩纪流纹质古火山。它比环太平洋安第斯火山带和美国西部火山带更为古老,更为神奇,不仅记录了中生代古火山发生、演化的历史和深部地壳、地幔相互作用的过程,而且展示了1亿年来地质作用所产生的个性优美的自然景观,这在世界上是独一无二的。雁荡山脉绵延数百千米,山水奇秀,天开图画,素有“海上名山,寰中绝胜”之誉,史称中国“东南第一山”。其按地理位置的不同可分为北雁荡山、中雁荡山、南雁荡山、东雁荡山(洞头半屏山)和西雁荡山区(泽雅)。
北雁荡山·“雁荡三绝”
通常所说的雁荡山风景区主要是指北雁荡山。北雁荡山原名芙蓉山,山下有村名“芙蓉”,唐初始名雁荡山。明朝陈仁锡据此题为“花村鸟山”,意指雁荡有村以花名,山以鸟名。雁荡山山体奇特,景象丰富,峰、嶂、柱、墩、岩、石、洞、穴等一应俱全,并以独特的形态及其有机的组合,构成变幻无穷、气势逼人、妙趣横生的景观形象;其水体丰富,动静皆绝,溪、泉、洞、潭、瀑、江、河、湖、海等无所不有,恰如一桌满汉全席摆在眼前,叫人不知从何处下箸。三顾雁荡的明代大旅行家徐霞客掷笔而叹:“欲穷雁荡之胜,非飞仙不能”。雁荡东南部风景较集中,灵峰、灵岩和大龙湫简称“二灵一龙”,古时称为“雁荡三绝”。
灵峰
是雁荡山的东大门。灵峰以奇峰怪石、古洞畸穴称著。蒲溪西边有名为“接客僧”的巨岩,形象逼真,肖物似人。清代刘廷玑《老僧岩》云:“大得无生意,真成不坏身;兀然山口立,笑迎往来人。”合滨峰如观音的巨手合滨,高耸云天;双笋峰酷似双笋拔节,令人叹奇;犀牛峰维妙维肖;碧霄峰、金鸡峰、骆驼峰、五老峰、斗鸣峰、孔雀岩,更与山间的碧水相映成趣,使灵峰灵气万千。灵峰石洞,完全不同于千篇一律的溶岩型溶洞,显得格外的奇异、空灵。洞内大多建有庙宇、庵堂、道观,刻有各种摩崖碑刻,富有人情味和宗教意味,融自然景观和历史文化于一体。其中合掌峰内的观音洞,被称为雁荡第一洞天,洞内依势筑就九层佛楼,终日梵音清乐,为灵峰添上了些许散淡、些许安闲。
灵岩
雁荡三绝,灵岩居其中,人视为雁荡山的“明庭”。元代文学家李孝光云:“峭刻瑰丽,莫若灵峰;雄壮浑庞,莫若灵岩。”正道出了“二灵”审美风格上的区别。灵岩不仅有惟妙惟肖、千形万状的各种奇峰怪石,更有一种雁荡所少有的宗教肃穆。入口处有两座巨大山岩—钟岩和鼓岩,上书“钟鼓齐鸣”,即导人入宗教氛围之中。沿溪听泉,信步前行,林荫古道旁有巨嶂四合的双珠谷和秀如瑶池的仰天窝,有拔地擎天的光柱峰,遮天蔽日的展旗峰。双峰之间藏有一座灵岩古刹。
人处其中,顿觉万虑俱息。于是有人说,灵峰使人情思飞动,灵岩使人沉静。大龙湫山不在高,水不在深,雁荡山以峰石而闻名,以泉瀑而增色,而大龙湫景区集峰、瀑、潭、溪之大成,堪称雁荡一绝。大龙湫瀑布高197米,为国内瀑布落差之最。它从高高的崖顶飞泻而下,似天外飞来一条巨龙,腾空翻飞,时而轰然直捣潭底,声裂巨谷,时而袅娜旋舞,烟雨空,若遇暴雨过后,更是撼天动地。峡谷四周,是雁荡山所特有的巨峰绝壁,人在谷底,闻瀑布之声,见水之飞态,感山之高深,大自然的山水神韵尽在其中。
西雁荡山·泽雅屏纸
西汉时期,公元前65年左右,中国人就已制造了纸的雏形。到了东汉,公元105年左右,蔡伦在前人的基础上,从原料和工艺上把纸的生产提高到了一个独立行业的水平,纸张从此可以用于书写了。蔡伦造纸时使用的原料是树皮、麻头、旧布、鱼网等,虽然他所使用的制作工艺及其原理2000年来并没有发生多大的实质性变化,但是造纸的技术却在各个细节上发生了由原始手工到现代机器化生产的演替。谁曾想,中国2000年前的古法造纸术并没有跟随时间退隐到历史的深处,它们竟然顽强地生长在中国的个个角落里,像珍贵的活化石,携带着古老文化的丰富信息,西雁荡山区泽雅成片的纸作坊就是明证。
雁荡山水系的一条支脉延伸至此,给这里的山坡带来了茂密的竹林。多水和茂竹是传统造纸的两大先决条件。泽雅的先民就沿着河流建起水碓和纸槽,利用水力将水竹捣成纸绒、纸浆,最后制成纸张。泽雅先民是在元末为避战乱而从福建南屏迁到泽雅的。南屏多森林,所以那里的造纸业极其发达。迁徙后的人们重操旧业,但他们把生产出来的纸依旧唤作“南屏纸”,泽雅屏纸就这样叫开了。
经元、明、清三朝,至20世纪30年代,泽雅的纸农已近10万人,约占当地人口的80%。屏纸的集散地就在相距泽雅几十千米的古镇瞿溪,那里有很多商户靠经营泽雅屏纸为生。20世纪40年代泽雅屏纸开始进人上海市场,后来扩大至山东,江苏、福建,台湾和东南亚等地。每当生产的高峰期,泽雅漫山遍野晒满了黄灿灿的纸张,仿佛金色的纸山。
到了90年代,由于现代纸业发展迅速,在生产速度和质量上远远超过了屏纸,屏纸失去了很多市场,黄色粗糙的屏纸现在仅用于做鞭炮和冥纸了。尽管住在“由一张张纸叠起来的屋子”里的纸农们对纸是怀有深情厚意的,但他们还是无法阻挡现代工业的浪潮把年轻人一批批地从纸山上卷走。世界的发展是无穷的,也是无情的,旧的事物总有一天会被新的事物所代替。“屏纸生产能养家”已经是一句老掉牙的口号了。又苦又累,挣的钱仅能糊口的活儿只能被经济浪潮推来的泥沙掩埋掉。然而,是金子就总会发光。1999年,泽雅手工造纸的资料代表着中国古代造纸术被拿到国际会议上展出,随后又陈列在了中国印刷博物馆里。
屏纸生产在新时代的意义正在于它内蕴的深厚文化内涵。纸山的水碓坑、纸作坊、捞纸的竹帘和纸农们操劳的身影连同满山的翠竹、清澈的溪水已—同映入了现代人对中国古代文化的冥想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