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9年崖山之战,陆秀夫背着小皇帝赵昺跳崖自尽,预示着南宋灭亡,和国祚400年的宋朝彻底退出历史舞台。1368年朱元璋在南京称帝,国号大明,预示着最后一个汉族王朝的建立,很多后续的历史爱好者都会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就是明明南宋灭亡到明朝建立,中间就隔着90年,但是仿佛两者隔着有好几百年似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个人认为是内在的精神感受。主要有以下两方面:
一、元的野蛮统治
在宋明两个朝代中间间隔了90年元朝的统治,可以说在相对意义上大一统的几个少数民族统治(分别是:北魏鲜卑、蒙古元和满清)中,元朝的统治是最烂的,间接造成了中国文化和科技的停滞甚至是倒退。个人认为中国的科技发展虽然从明朝中后期开始慢慢落后于西方国家,但其实根源早在元朝的时候就种下了。不同于北魏鲜卑和满清,会学习和融入儒家文化,并按照过去传统的封建集权模式来统治中国。
元朝继承了大蒙古国(严格意义讲,大蒙古国由四个汗国组成:金帐汗国、察哈尔汗国、伊尔汗国以及元朝)的文化,而蒙古文字基本也是来源中亚草原文化,与传统的中原文明差异较大:元朝的生产模式是以掠夺为主(早在初期元朝建国的初期一些贵族想着把占领的中原地区的耕地变成牧场,后被耶律楚材给说服禁止了),并非唐宋地主会管理生产为主,并在各地的州郡建立“达鲁花赤”制度。
再一个就是种族划分,在元朝建立初期,对其统治下的人口进行了等级划分:
一等人:蒙古人;
二等人:色目人(就是眼睛不是黑色,而是其他颜色。严格意义上来讲就是具有欧罗巴血统的白人,例如现在中国新疆维吾尔族人。)主要指西域人自西域和中亚的众多少数民族。他们臣服于蒙古较早,并且与蒙古有着相似的文化习俗,地位仅次于蒙古人;
三等人:北方汉人指淮河以北原金国境内的汉、契丹、女真等族以及较晚被蒙古征服的、四川、云南(大理)人等;
四等人:南人。指最后被蒙古征服的原南宋境内各族(淮河以南不含四川地区的人民)。他们社会地位最低,生活最穷苦,受到多重压迫和歧视。
然后实行了针对汉人的一系列歧视的政策:汉人和南人不得担任重要部门的一把手;为了防止汉人和南人叛乱,不准私藏兵器。甚至于连做饭用的菜刀也不行,这也是为什么山西的刀削面是用一个铁片来削面的原因。汉人和南人不得起名字。看看明太祖朱元璋出生的名字:朱重八,朱他爹叫朱五四。科举考试不公平。汉人和南人所占的整个国家的人数最多但是录取的人数却是跟蒙古人、色目人一样。
但是估计忽必烈都想不到,他死后元朝统治开始混乱,皇帝的频繁更替造成政权不稳定,政策实施起来混乱,进一步激化了民族矛盾,这是亡国的根本原因。到后面被不能起名字的南人朱重八给赶到大漠去吃草。
二、唐朝之后没有存在大一统的政权
用钱穆的观点说,相比于宋朝的精神文化偏向于内敛,唐朝的文化体现出更多的自信、豪放以及外放。造成这一点最大的原因就是帝国的版图,宋和唐不在个层面上。而且相比于宋朝,唐朝经历过版图扩张:灭高句丽(现在的棒子一直认为高句丽是他们的祖宗)、灭突厥、灭薛延陀,打服吐蕃和契丹,致使唐帝国的版图在唐高宗时期达到了巅峰,总面积约1200万平方公里。同时也造就 了在东亚甚至是当时世界最强大的帝国(现在的灯塔国都没有这么大的影响力),万国来朝,皇帝被称为“天可汗”,周边小国纷纷派人来唐学习,首都长安150万人,有三分之一是外国人。
再来看宋朝,960年北宋建国建国之前,唐朝时期的帝国版图在907年就分崩离析,并且同时存在两个版图和国力相差不是很大的游牧民族国家,907年契丹先于北宋建立辽,1038年党项族建立西夏。
等经过“靖康之耻”后的1127年南宋,中原一带包括首都汴梁沦陷于金的时候,国土面积进一步缩小。同时当时的中国版图分裂出了金、宋、西夏、西辽,以及当时还尚未统一的蒙古诸部落。
南开大学艾跃进教授有一个观点:衡量一个国家综合国力大小的最基本要素就是国土面积。庞大的国土面积意味着,强大的经济能力、丰富的兵源,同时经济、科技和文化也以此为基础进行发展。相比于唐,宋因为国土面积小了许多,对外影响力(对辽、金和西夏战争败多胜少)也差了很多,因此在一定程度上比较于唐,会更内敛(不自信),精神层面会聚焦于内在自身。比如:妇女守贞洁、女人裹小脚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兴起,同时关于内在自我批判的“朱子理学”也是在南宋诞生。
其实应该把时间跨度拉长,从公元907年后唐灭亡一直到1279年元朝,中间300年,中国是没有像唐朝这样的大一统拥有很强影响力的政权存在。同时也因为元朝将近100年的压抑式统治,导致以儒家精神为内核下的汉民族归属感和存在感很差。同时过去2000多年的汉族政权统治,在元朝被打断并被少数民族屈辱统治,在明朝建国后那种感觉屈辱感的消失和民族自豪感的再一次升起,作为现在的我们是很难理解当时的心情。
类似的,当1949年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时候,当时很多的国人也会觉得满清和中华人民共和国离得好远,但是事实是,两者其实也就隔着三十几年。但是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就是在1949年之前过去的100多年时间满清王朝被西方列强反复按在地上摩擦,以前那种天朝上国那种高高在上、万国来朝的自豪感和满足感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屈辱感,其实是一样的。